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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漂泊2

(这个是我印象中少陵公园的门口,不知我记得对不对,各位帮忙看看。)

这样东一口,西一口地打食,终究不是办法。后来,我就在办公室偷偷做饭。用电炉子,后来又买了个小电锅,煮粥、炖肉,也炒菜吃。那时候,我们新来的老师跟学生混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八人间,宿舍里满满当当,做饭完全没有可能,所以我做饭的家当就藏在办公室装文件的柜子底下。同一间办公室的老师们一直忍耐了我那么久,我自己当时居然毫无知觉,一味理直气壮地只知道肚子饿,想吃好的,想省钱吃好的!呵呵,现在想想,真是难为我的同事们了。但是做饭、吃饭这种事,一旦动手,就停不下来。后来,不仅是我,其他人,也纷纷动起手来。办公楼里的小电炉,悄悄增长了好几个。

(就是这种,最基础款的。我当年用的电炉子,好像是海燕的,还是张勇的,或者就是不知是谁遗留在办公室里的,总之,我印象中,不是我花钱买的。)

关于偷偷做饭这件事,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学校领导应该不知道。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后来寒假里,过年,跟我大舅坐在一起,说起来,我问他,你估计校长知道不?他略想了想,说,校长多半是知道的,不过可怜你们年轻老师没地方吃饭,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办公室搬进新教学楼,旧的办公楼就改做教师宿舍,之前的生物组、物理组和化学组这几间办公室,就专门留出来,给老师们做厨房了。这个,侧面印证了我大舅的说法,只是,我当时完全没去想过这些,只是满天下地寻觅好吃的。兖州城里的菜市场,很快,就被我摸清了。

一中在市中心,对面就是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往南走,穿过一条街,就是菜市场。这个菜市场有个古色古香、余韵悠长的名字,叫“息马地”,可能是过去孔府的客人拴马歇脚的地方,毕竟,整个兖州城,据说就是当初为孔府提供蔬菜的园子。

(息马地市场已经这么高大上了,当年可没有这么堂皇的建筑,只是低矮的店铺围绕着的一片空地,可是那可真是个美好的地方。)

说到兖州与孔府的关系,不由又想起兖州城外另一个很有意思的地名,叫“豆腐店”——当初有人给老景还介绍了个豆腐店的姑娘,不知为啥后来没成——那个村子,大概是当初为孔府磨豆腐、做豆腐的地方。

息马地有常驻的商铺,都在外围,有门面。但我常去的,是流动摊贩的摊子。周边的农民,自家的菜种的多了,就挖了出来卖。也有以种菜为生的——孔府的菜园嘛,当然兖州人的祖业就是种菜啦,所以,菜种的好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喜欢买那些大叔大嫂的菜,让他们猜我是哪里人,学他们说话,还七七八八地讲价钱,真是快乐极了。

那个市场还有家卖瓷器的,有一次经过,看到好多绘着美人的盘子,我拣不同花样,买了三个——奇怪,为什么会买三个呢?大概是只找到了三种花样的缘故。还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细磁盏,上面细致地画着菊花。这个磁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盛粥盛饭都嫌太小,喝水的话,也不顺手,因为口沿外张,盏壁又薄,容易烫手。估计是用来喝酒的,但我又不喝酒,所以除了有时候拿它盛点咸菜,也派不了别的用场。可我就是喜欢它气定神闲,雅致又自信的样子,至今还遗憾没有多买几个,我记得,这个磁盏,当时的价格,是三毛钱。可惜的是,这个磁盏,现在,已经不知遗失在那里了。

在城东北,还有一个红花市场,也林林总总卖各种东西。我在那里买过黄花鱼。

另外,还有一个卖肉的市场,时隔多年,我怎么也想不起它在哪个位置了,也可能就是肉联厂自己办的,在肉联厂的院子里面,可肉联厂在哪儿呢?呵呵,我忘掉了,可是记得去那里买排骨、五花肉,还灌香肠。有一次寒假回家,我买了一整根巨大的火腿肠,像个棒槌样地扛回家,我妈给切成一段段的,分给亲戚们吃了。火腿肠里放了太多的芒硝,不算好吃。那时候的五花肉,3.7一斤,排骨十块钱三斤,肉不多,但是比我老家村里刮的精光的那种纯骨头强不少。后来,肉涨价了一点,但是我们的工资,也从涨到了。

在红花市场和一中之间,在文化西路和实验小学所在街道的交汇处,还有一个市场,叫兴隆市场。这个名字来源于市场旁边的兴隆塔。那个区,应该就叫兴隆片区。张向阳的朋友张勇曾经在那个片区做刑警。兴隆塔地宫里曾经挖出过镇河宝剑,但那个时候,地宫应该没有深入发掘过。后来,零几年的时候,地宫被几个烟台人给盗了。两、三个人在市场上租了个铺面,白天装作做买卖的样子,晚上就挖洞。后来,终于挖进了地宫,不知道从里面顺了什么东西出来。案子很顺利地就破了,破案的,就是兴隆派出所。

(这个塔,我进去过,还看了镇河宝剑啥的。)

说回兴隆市场。

这个市场也有卖菜的,是在街道中间的水泥平台上摆摊,但主要卖熟食:缸贴、烧饼、单饼、羊头肉……和各种炒菜摊。我最喜欢的,是由文化西路刚进市场的一个熟食摊,那家的零碎肴肉非常好吃,卤鸡翅也好吃极了。兴隆也有卖生肉的,猪肉。我有时候买一块钱、一块五毛钱的肉,回去炒菜,正好够一顿吃——呵呵,我后来也挺会过日子的,不再大块大块的买肉了。

那条街,出了市场,往西走,经过实验小学,走到最头上,就是包子大王。街上有许多小店,卖服装、文具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后来,张勇和他媳妇在那里开了个门面,兼职经营保健品,不知买卖怎么样,也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

兴隆市场上还有不少小饭摊、饭铺。饭摊都是那种蒙古包的棚子,饭铺,就有门面了。有一次,我和张向阳在一家饭摊吃饭,吃完才发现:谁都没带钱,简单商量之后,我在那等着,他回学校拿了钱,然后才不动声色地,付钱、走人。

另外一家,是我和海燕喜欢的羊汤馆。有时候我俩去,要一个羊头,摊主给剖开,切碎,分做俩碗,冲上热热的羊汤,撒上胡椒粉,喝一口,过瘾极了。羊脑也分成两半,盛在碗里。羊脑绵绵的,有点腥,筋膜带着小小的韧性,舌头一抿,就化了。现在想来,有点瘆得慌。但是当时吃的快乐极了,还把发面烤饼泡在汤里——卖饼的就在羊汤隔壁——点上辣椒油,倒上醋,葱花香菜漂在汤面上,热腾腾的,一会儿,就吃出汗来了。羊汤店里的咸菜脆脆的,不很咸,盛在中号不锈钢盆里,不格外收钱。需要多少,自己拿个小碟去盛,倒点醋,里面还掺着一点切碎的青辣椒,可好吃了。

(大概就是这东西,哈哈,姐超爱吃的,怎么样,够猛吧?)

从兴隆市场回一中要经过文化西路,傍晚时,路南有好多饭摊。那里也是早餐的摆摊地点,牛肉面和饸络面就在那里卖,都是一块钱一碗。但是做早餐和晚餐的,应该不是同一伙儿人,因为早餐一般只是露天摆摊,一个炉子,几张地桌和马扎子就成了。而卖晚餐的,都在棚子里。深蓝色的帆布棚子,支起来,炉子一般摆在门口,桌子、凳子、马扎摆在棚子里面,外面也摆一些,有夏天贪图凉快的客人就在外边吃。炒菜的炉子旁边通常还有一个啤酒桶,一个盆里泡着一升、两升的啤酒杯。有一阵子,我喜欢去其中的一个摊子,炒两个菜,要两斤啤酒,装在塑料袋里带回来,跟张向阳一起吃。有一次,打啤酒的小姑娘喊我阿姨,哈哈,麻蛋的,我很受伤!就再也不去那家摊子了,改去过了路口,路北的另一家。

(路边摊,大概就这个样子的。)

这一家的摊子摆在卫生局外面,菜炒的好,两口子人也和气,所以买卖挺好。我老买他家的爆炒土豆丝,又脆又辣,好吃极了。其它的菜都忘记了。

写到这里,忽然发现,兖州三年,其实我一直在养活张向阳。因为这些吃的,一直都是我花钱去买。我买回来,他只负责去吃就好了。后来,学校给厨房做饭,也是我去买菜、做饭。他负担的,好像只有灌煤气的费用和力气。

还有一种值得记住的东西,是文化西路上工商银行旁边的豆腐干,在一家油盐铺子里卖。摆着各种咸菜盆子的旁边,有一大罐黑黑的回卤豆腐干,五分钱嘛还是一毛钱一块。这东西后来没有了,估计是做起来工序太繁琐,又卖不上价钱,就不做了。我姐去看我的时候吃过,非常喜欢,后来几次让我给买,可惜再也找不到了。那年带果果回兖州,我还专门去找。可是,连店都没有了,只好惆怅的买了一大袋子姑茑回去——我儿爱吃姑茑。

(这东西,当年我不爱吃,因为太咸了。现在想想,味道应该不错,我姐是会吃的人。)

兖州的好吃的,还有一个老太太的肉粽。

从一中出来,骑车往北,经过文化西路,再经过老电影院前面,摆着一些游乐器材的小广场,就是一些企业、事业单位的大院,其中一个大院门口,有个老太太常年卖粽子。一个小炭炉子,上面温着个黑乎乎的中号铝锅,锅里煮着粽子。大多数粽子是红枣或者豆沙的,另外就是肉粽了。老太太大概是男方人,口音有点难懂。她并不友善,不像寻常摊主那样爱问这问那扯闲篇儿,只是问清楚你要哪种,要几个,就是收钱、拿粽子。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但她的咸肉粽真好吃——也可能因为那是兖州唯一的咸肉粽的缘故吧——虽然卖的蛮贵——当时的价钱是一块五毛钱一个。粽子很大,棕绿色的苇叶里裹着浸透了酱油和猪油的糯米,肉块在中间,咸,鲜。我通常买两个就够一餐了。十多年后再回去,老太太居然还在,仍然在卖粽子。价格仍然是一块五,但是粽子已经很小,只有当初的四分之一大了。想来也属正常,十几年的时间,物价翻了几番,仍然按老价格卖粽子,同样货色的话,怕不得赔死?可是,其实我宁愿她涨价。价格随着物价翻上几番也可以,但是要卖同样的东西。但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大概她也为难吧。

这些,是我常吃的地方。还有一些地方,是偶尔去吃的,因为相对要贵一些,每天去吃的话,负担不起。

一个,医院附近的一家饺子馆,名字我忘记了。其实仍然属于快餐的范畴,价格相对亲民的,但我当时挣钱太少,仍然觉得吃不起。我姐夫有一次出差经过兖州,顺道看我一眼,带我和张向阳在那里吃了顿韭菜虾仁的饺子。每个饺子里面都有一个饱满的大虾仁,真是好吃极了!

另外一家,也是饺子馆,叫顺昌饺子馆,在学校往东大概一里多路外的一个巷子里,我们开玩笑说这家老板真霸气:顺我者昌的下一句,是逆我者亡,哈哈,可千万不敢得罪这个煮饺子卖饺子的人,小心被消灭。(12:-03-21)

家长请客

中国人注重孩子的教育,为了孩子的学习,家长殚精竭虑,手段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请老师吃饭是其中最通俗易懂的一种。

我在一中教书的时候,也时常遇到家长请客。三年里,兖州城里著名的酒店,基本都去吃过了,可是,它们,我一个都不记得了。

认识我的人,或者看过我前面文字的人,一定认为:馋到这种程度,逢到家长请客岂不正是你心花怒放展现吃货雄姿的高光时刻?唉,看官,你误会了。非也非也,此言差矣。

我吧,馋归馋,懒归懒,但我也是有自己的选择和志向滴人儿。我懒呢,是因为那不是我想干的活。我馋呢,可非常注重用餐环境和氛围。在自己家的小破桌上、办公室里自己的座位上,路边摊花过钱了的小马扎上、甚至马路牙子上溜达着,都可以吃的心旷神怡、迷离马虎,但是跟不熟或者干脆不认识的人吧,坐在大酒店的大圆桌上,还得随时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家孩子头脑灵活潜力很大……(屁话,潜力很大的意思是说现在学习成绩不行!头脑灵活指的是上课净搞小动作骚扰周围同学!),甚至还得察言观色给领导端茶倒水——奶奶的,白切鸡分明在眼前招摇,你让我去随时留心对面那个猪头的茶杯?吃饭这么愉快的事,却跟他们坐一起本来就很艰难了不是吗?

(是谁,把鸡摆出如此魅惑的模样!)

——这样的情况下,我就吃嘛都不香了。吃请这种事,不掺假地说,我是一点都不想去的。不代表别的老师,作为我本人来说,我极其不明白家长为啥要请老师吃饭——有啥用呀?

家长可能天真地以为,请老师吃顿饭,孩子就能得到特别关照。可是,你想要啥特别关照呀?你不请客,老师就不让你娃听课写作业了?还是你想让老师一天到晚盯着你娃的一举一动?你不觉得娃娃太可怜了吗?在家你盯着,到了学校,你还贿赂了一群特务帮你盯着!这种行为,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日防夜防,你拿娃娃当自己人了吗?再说了,吃顿饭老师就能尽心尽力帮你盯着娃了?老师就那么贱吗?虽说你是狠了狠心,掏出半个月的工资请这群王八蛋搓了一顿饱的,但你当他们是鸡呀?你撒把米,他们就跟你走了?再说了,就算他们是鸡,米吃完了,鸡不也一盘散沙各奔西东了吗?你有那么多米不停地喂呐?且不论钱包受不受得住,另外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喂的多了,鸡吃饱了,它甚至也不跟着米走了。鸡也有鸡的精神追求呐!你难不成有本事把老师的工资从难以维持尊严降低到无法维持温饱,从而达到必须靠你供养才能果腹的程度?可那样的话,稍微有点本事的人就都干别的去了,你家娃就真落到一群正宗王八蛋手上去了。即使你手握重器,你愿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综上所述,请老师吃饭,准确地说,请我这样的老师吃饭,是最花钱费力没效用的事,别干,千万别干!

至于有人说,请请老师,最少,孩子不会在学校受难为呀。

唉,你把我们正儿八经的官办学校当成啥了?把老师们都当成啥了?他们领了工资,本职工作就是负责给你家娃正常上课。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想表示表示,去息马地买三斤苹果或者两个菠萝送给我好了。咱俩还说说话——在我不是着急赶时间去兼课的情况下——我能更了解你家娃娃,还能赚一堆苹果啃,多么两全其美!至于为难孩子……唉,我不知道别的老师,最少我的情况是,我哪儿有那工夫呀?专门难为谁,不得花时间、费精神呀?我这么财迷心窍的人,会把时间精力用在不能变现的事情上?

(我总觉着,这种堆在地上或者货车上的苹果,是最好的。)

WinterinJu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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