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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市——神奇黎明之城,生态宜居圣地。如花的史实盛开在古老而淳朴的土壤里,请随“史话芒市”一起探索发现那充满希望的火炬冉冉亮起......
芒市有多美,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和居于斯、业于斯的人最想表达;芒市有多好,曾经岁月如歌挥洒青春热血的芒市知青最想赞美。芒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始于20世纪50年代,为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他们带着一腔热血和激情,从祖国四面八方来到芒市插队落户和屯垦戍边,与芒市人民同甘共苦、建设“第二故乡”,为芒市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奠定了坚实基础、结下了深厚友谊,是芒市人民最为宝贵的重要精神财富之一。芒市人民将永远铭记他(她)们、感激他(她)们、祝愿他(她)们。为纪念他(她)们这段珍贵的历史,表达芒市人民的感恩之情,更好地激发全市各族人民热爱家乡、建设家乡和永远跟党走的坚强意志,芒市委党史研究室特推出“芒市知青岁月”栏目。本周推出第6期,崔明山:心中的桥║遮放镇知青║(潞西县知识青年首届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全体代表合影)心中的桥
崔明山
俗话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人的一生,不知要爬多少山,过多少桥。我曾见识过南京、武汉长江大桥的雄姿,也领略过美国旧金山金门大桥的气势,但几十年来,久久萦绕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却是一座默默无闻、几乎不为世人所知的桥。这是一座约米长、两车道宽、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钢筋水泥桥,在当地,它有着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遮放户弄大桥。年,我和我的同学们,被赋予“知识青年”名号,让“再教育”的洪流卷到了云南省德宏州潞西县遮放区,落脚在户弄乡广弄寨。在祖国西南边陲的这块土地上,我们和当地的傣族乡亲共同生活、共同劳动,也共同建造了遮放坝子这第一座钢筋水泥桥。遮放,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条芒市大河,从坝子中间逶迤流过,将这块富饶的土地分隔在河的两边。终年流淌的河水,穿出三台山,流进遮放坝,由东北直奔西南而去,灌溉着两岸肥沃的田地,养育着居住在它身旁的各族儿女。多少年来,河两边的乡民相互来往,都是用竹子搭桥。竹桥承载力低,至多只能通行“亮马”(傣语:马车)和手扶(拖拉机),而且不耐水冲。每年洪水一来,桥就被冲走,洪水去了再重新搭建。如此年复一年,修了冲,冲了再修(时至今日,这样的竹桥在德宏地区仍很普遍)。桥一毁,路就断,两岸的交通即刻陷入瘫痪。洪水季节实在要过河,就只能靠竹筏摆渡。我们下乡的第一年,就遭遇了“竹筏送公粮"。我们广弄寨子坐落在芒市河的西岸,到公社(遮放镇)交公粮必须过河,而那时竹桥早已被冲毁,只能连人带粮乘竹筏子。渡一次河,不仅人数和粮食重量受限,上上下下需要耗费很长时间,而且为了不使公粮被水浸湿,还得把粮袋背在背上,用手托住,弯着腰半蹲在竹筏上。湍急的河水不断冲击筏面,人上去不但要脱鞋,还要使出这”弯腰负重蹲裆式”,在水激浪涌、随波起伏的竹筏上竭力保持重心,稳住脚跟。倘若立脚不稳,大浪打来,竹筏一颠簸,人和粮袋就有落水的危险。其中艰辛,难以言述。芒市河上何时能有一座大水冲不垮的桥?遮放的百姓们盼了一年又一年。在年的春天,这愿望终于要实现了。记得是那年的二三月间,公社从各村寨抽调民工,要在“七一”之前修通户弄大桥。对于刚刚进人20世纪70年代的遮放,对于世代靠竹桥、竹筏过河白可的边疆少数民族乡亲,这算得上是很值得称道的大工程。人们把这座盼望了很多年的未来之桥亲切地称为“大桥”。各村寨都为建桥派出了精壮劳力,有傣族社员,也有不少知青,人员最多时超过百人。我和本寨(生产队)知青张庭柏、何亚玲、杨枝,连同几个傣族青年一起,就在那时被派到了大桥工地上。建桥工程由县里桥工队领头,负责人姓杨,大伙都叫他“大桥老杨”,还有几位桥工师傅,此外就是我们这些民工了。民工们全都住在河岸边用竹子搭建的工棚里,几十上百号人,住大通间,睡大通铺。工棚透风,蚊虫叮咬,条件自然不能和寨子里的“知青小屋”相比。但由于是按时上、下工,集体开伙吃饭,又有不少相熟的同学聚到一处,知青们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集体生活之中。大桥的桥墩,在上一年枯水季节就已建好。我们要接着往下做的,就是制作桥的大梁和面板,并将它们安装上去。当时,这些钢筋水泥构件都是采用现场浇注,而浇灌水泥所需要的公分石,全得靠人工一点点地敲出来。因此,我们的“大桥生活”,也就从“敲小石头”开始了。每天一出工,我们便一个个散坐在河边大树下,右手执一小锤,左手拿一个带木把的铁皮圈(防止石头飞溅),垫着一块大石头,把大小不等的石块敲成“公分石”。这活儿看起来简单,是个人就能干,但要完成每天的定额,还是不那么轻松的。刚开始没摸着门道,只会使“憨力”,一锤下去,手震得生疼,石头还不一定碎裂,反而四处飞溅,有位知青的眼镜就曾被飞起的碎石击中。几天下来,我们这些接受“再教育”已经一年有余的知青,手上也血泡连连。大伙儿开玩笑地说:“我们成‘西采’敲小石头的了。”(“西采”指当时昆明西山脚下的看守所采石场,“敲小石头”是昆明人对劳改、劳教的戏称)敲了一阵“小石头”,我被调去和桥工队的师傅们一起校钢筋。浇注大梁和桥面板用的螺纹钢筋,需要一根根地校直,这活儿当年也全靠人工用锤敲打。校钢筋时,由一位桥工师傅用眼睛反反复复地看,找出弯曲点,另外两个人就照着他指点之处抡锤猛砸,把弯的地方敲直。那段时间,我每天跟着桥工师傅们干活,由“坐着敲”变成了“站着敲”,小锤也变成了大锤。敲一天钢筋下来,不仅手心儿震得麻木,膀子也又酸又胀。不过,那时候年轻,干上一段时间也就不觉得了,每天就在与钢筋“叮叮当当”的对抗中,体验着有别于傣寨农活的另一种劳动滋味。我们敲出的小石头和校直的钢筋,很快变成了工地上一架架大梁、一块块桥板。在水泥构件制作告一段落之后,建桥工程进人了镶砌河岸护坡的攻坚战。上一年完成的,只是立于河中的桥墩,要让大桥立起来,还得把河岸边的护坡用石头砌结实了,其实就是还要修建一个岸边桥墩。要让大梁架上去能承受得住,岸边桥墩的基础需要深深地砌人河床之中。施工时先要靠河岸挖出一个约20米深的大坑,再从底部用石块层层地砌上来。于是,我们知青又承担了抬大石头的任务。两人一组,用杠子将事先凿好的大石头一块块地抬进基坑,镶砌到护坡上。抬石头时,用木板从坑底搭起跳板,两人抬起石头,踩着跳板,一步步地往坑下走。由于是负重下行,全靠肩膀和腰腿功夫支撑重量,走在后面的还要用手紧拉着拴石头的链子,防止石头下滑。每次抬起石头都要十分小心,在跳板上缓慢挪步,生怕有半点疏忽和闪失。由于已是初夏时节,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每天顶着烈日干活,知青们都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干。一开始,身上还有白白的背心印迹,几天下来,“白背心”就给晒得不翼而飞了。每个人都不知被晒掉了几层皮,只见前胸后背汗水不停地流。(挑水过河)那些天,户弄桥头工地简直就成了遮放的一道“胜景”。从旁路过的人,都会被我们火热的劳动场面所吸引,或驻足观看,或吆喝呐喊,见到熟人还少不了玩笑调侃一番,引来坑上坑下笑声一片,倒也多少冲淡了干这重体力活的劳累之感。在我们头顶烈日挥汗苦干的同时,和我同寨的知青张庭柏、何亚玲和杨枝则在伙房里大展手艺。他们到工地后,被安排在伙房“咚毫”(傣语:做饭),张庭柏采买,何亚玲和杨枝当厨,成了为大家肚子服务的“火头军”。那年月,边疆物资匮乏,人们生活都不富裕。到大桥工地的民工,粮食自己带,肉食仅靠公社食品站每月很少量地供应一次(还是对大桥工程的特批)。遮放虽是个富庶坝子,但那时买菜也不容易,需要到周边各个寨子去“求菜”,即便是人家看在“大桥”的面子上同意卖,还得自己到菜地里去采摘。为此,“张采买”走遍了河两岸的村村寨寨,不知跑了多少路,求过多少人。负责做饭的何亚玲、杨枝则早起晚睡,每天清晨我们还在梦中,她们就在伙房里忙开了。吃完饭大伙儿把饭碗一丢,歇了,她们还得收拾“残局”,做好来日的准备。为了保证大家吃饱吃好,“火头军”们吃的苦受的累,也不比我们扛石头少。要没有他们,工地上那样重的体力活,怎么能顶得下来?“大桥伙夫”的不寻常经历,让张庭柏、何亚玲二人朝夕相处,互帮互携,渐渐地萌动了年轻人内心的情愫,在做“大锅饭”的同时,慢慢地“焖”熟了“小锅饭”。他俩由此结下姻缘,恩恩爱爱几十年。大桥,成就了他们的爱情,堪称他俩名副其实的“鹊桥”。说到吃饭,当时还出过一桩趣事。有一天开饭时,桥工队一位姓吴的职工学着“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唱腔哼了句“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吃饭的钟声响”。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说他是“篡改革命样板戏”,一时间大字报、批斗会,把个大桥工地很是折腾了一通。其实,在那个地方,谁义会真的把这当回事呢?不过是顺应当时“大批促大干”的政治形势而已。这场闹剧,给工地上平淡的劳动生活平添了一点“佐料”。说实话,那时候干那么重的体力活,谁又不盼着“吃饭钟声响”呢?桥工的生活,有辛苦劳累,也有愉快欢欣。由于是集体开伙,一收工就吃饭,较之寨子里的农家生活,晚上无形中多出了大段空闲时间。于是,晚饭后就成了我们自我放松、苦中作乐的时段。那个年代,人们的精神文个化生活十分贫乏。晚上,傣家卜冒纷纷外出“猎少”。知青们待在工棚里,没书读,没电影看,唱歌便成了我们几乎唯一的闲暇娱乐。一到无事可做的夜晚,我们几个喜好唱歌的知青伙伴,就相约着去到桥墩上,面对河水,把记忆中的歌,一支接一支地轮着唱个遍。从《远飞的大雁》到《抬头望见北斗星》,从《敖包相会》到《在那遥远的地方》,从《外国民歌首》里的歌到《知青之歌》......只要想起来,张口就唱。就连《我爱北京天安门》《一分钱》等儿童歌曲,也被翻出来有滋有味、有板有眼地唱。每天,我们都要唱到“没歌了”,才回工棚睡觉,第二天又从头再来。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唱着“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被“大桥老杨”听见了,直喊:“黄歌!黄歌!”我们也不理他,只管唱自己。(田间地头好舞台)“大桥夜歌”,可谓是我们最早经历的无伴奏“卡拉OK",它承载了年轻的心对生活的渴望和苦涩中的欢乐。每当这时候,天穹下冷月清辉,河水轻轻地在脚下流淌,四周的旷野静悄悄,只有我们年轻的歌声在河面上回荡,伴着流水飘向远方”......多少年之后,每当回想起“对河K歌”的情景,我仍然会陶醉在当年的歌声之中。终于,大桥工程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最后冲刺——安装大梁和桥面。这要是放在今天,弄几辆吊车,小事一桩。但那是在40多年前,又是在地处边疆的傣乡,工地上除了人,什么机械都没有。梁、板的制作全是靠人,现在要安装了,也还是只有靠人。上大梁是最艰难也最危险的,没有任何吊装机械,只是在桥墩上立起支架,挂上两个手拉葫芦而已。上梁那几天,全工地的男子汉统统上阵,先用杠子将大梁抬到起吊位置,然后用手拉葫芦将其吊起。大梁悬空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它拉到安装位置,缓慢就位。吊梁和就位自然是由桥工队的师傅们承担,我们这些民工则当仁不让地抬杠子,出大力。抬大梁时,“大桥老杨”亲自指挥,大家踩着他喊的号子迈动脚步,几十个人必须步调统一,用力一致,容不得一个人出一丁点儿闪失。每个人的精神和体力都高度集中,那场面真正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老杨的号子喊得也特别,连骂人的粗口也用上了。那当口,大伙儿要的就是一个节奏、一个迈动脚步的踩点,没人去计较他喊的是什么,只专注于踩准那个“点儿”,挺住,再挺住.....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幕,是怎么也想象不到,更不会相信,户弄大桥的钢筋水泥大梁,竟是靠人抬肩扛,仅用几个手拉葫芦给吊装上去的,而如此紧张激烈、惊心动魄的劳动场面,我此生再也没有遇到过。上完大梁装桥面,虽然还是人抬杠子扛,但面板的重量比大梁轻多了,也不再需要那么多人一起抬,安装起来相对容易,可谓是“越过山顶见坦途”了。就在工程接近最后完工之际,“大桥老杨”又给了我一个特别任务——在桥墩上写标语。好在那时天气热,河水也不深(洪水未到)。我换上游泳裤,蹚入河中,爬上桥墩,先把已勾画好字样的白纸贴在桥墩上,然后再用颜料把字涂红——毛主席的“备战、备荒、为人民”,一墩一字,从远处望过来,很是醒目。经过四五个月的奋战,户弄大桥终于在年7月1日建成通车,向党的49岁生日献了厚礼。“七一”举行通车典礼那天,工地现场比傣家过泼水节还热闹,真个是人欢、车吼、马叫。从那天起,不管芒市河发多大的水,再不能阻断遮放坝子大河两岸的交通。不仅行人、马车等不再受阻,就连汽车也破天荒地从河的东岸直开河西,在两岸之间自由往来。户弄大桥,虽比不上长江大桥使“天堑变通途”,却也让遮放坝子从此实现了大河两岸交通的“风雨无阻行”。一转眼,40多年过去,“弹指挥间”。任时光流逝,沧桑变换,户弄大桥仍如当年模样,静静地站立在芒市河上,用它那钢筋铁骨默默地承载着、连接着两岸的往来。多少年来,凡有机会回到遮放,我都要来到大桥边,久久地凝望着它,和它对话,一遍遍地回想当年在这里经历的一切。40多年的风雨冲刷,令大桥周身布满岁月斑痕,岸边的工地旧貌早已荡然无存,昔日挥汗战天斗地之处,但见一片片西瓜地、甘蔗田。大桥栏杆重新更换过了,桥上通行的已不再似当年以“亮丁”(傣语:单车)、“亮马”、手扶为主,而更多地跑着摩托车和汽车。经由户弄桥,还将公路修上了西山,大桥又连通了大山。历史前行了,知青们离开了,但大桥留下了。它永远地留在了这里,留下了我们青春的印迹。如今,不论身在何处,只需在互联网上点出“芒市遮放”电子地图,便能寻觅到户弄大桥的身影。大桥,是历史的见证,它见证了我们这一代知青当年的蹉跎历程,见证了我们为边疆建设曾经的奉献和付出。大桥连接着遮放坝子大河两岸,更连接着历史与未来,连接着我们的人生历程以及知青与傣家乡亲纯朴而深厚的友情。它是那样清晰地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因为,在它的身躯里,凝结有我们付出的辛劳与汗水。大桥,户弄大桥,你是我心中永远矗立的青春之桥、岁月之桥!(作者原系潞西县遮放镇户弄乡广弄寨昆明知青)友情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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