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市——神奇黎明之城,生态宜居圣地。如花的史实盛开在古老而淳朴的土壤里,请随“史话芒市”一起探索发现那充满希望的火炬冉冉亮起......
芒市有多美,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和居于斯、业于斯的人最想表达;芒市有多好,曾经岁月如歌挥洒青春热血的芒市知青最想赞美。芒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始于20世纪50年代,为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他们带着一腔热血和激情,从祖国四面八方来到芒市插队落户和屯垦戍边,与芒市人民同甘共苦、建设“第二故乡”,为芒市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奠定了坚实基础、结下了深厚友谊,是芒市人民最为宝贵的重要精神财富之一。芒市人民将永远铭记他(她)们、感激他(她)们、祝愿他(她)们。为纪念他(她)们这段珍贵的历史,表达芒市人民的感恩之情,更好地激发全市各族人民热爱家乡、建设家乡和永远跟党走的坚强意志,芒市委党史研究室特推出“芒市知青岁月”栏目。
本周推出第3期,马竹英:褚嘉祐:我的医学生涯从给傣族人民当“摩雅”开始║遮放镇知青║
(潞西县知识青年首届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全体代表合影)我的医学生涯从给傣族人民当“摩雅”开始
褚嘉祐
我是级高中毕业生,从高一开始,就立志学医。年夏天,我考完了毕业考,已在填报志愿,准备参加高考。我因为成绩较好,一直憧憬着上一所名牌医科大学。但突如其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高考从此停止。在学校停课、已经传说学生要下乡的日子里,有一天,我和同样想学医的一个同学一起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送长篇文章,我记得题目大概是《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当时,我对这个同学说,看来我们学医就得从农村开始了。在那段时间里,我自学了医学,医院学习。一位正在挨整的陈姓老医师很热心地教我,送我医学书籍,特别给我讲了他的儿子因青霉素过敏几乎送命的事,告诫我千万要记住有些人对青霉素过敏这一点。医院学习了青霉素过敏性休克的抢救。年2月,我从昆明来到潞西县遮放公社插队。临下乡前,我和一起下乡的知青准备了一个药箱,还不顾别人反对,购买了急救药品。我所在的生产队是遮放公社户拉乡芒瓦寨,是个芒市河边很美丽的傣族小寨子。傣族乡亲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子女一样安置在家中,我们就作为傣族家庭成员之一,开始了农村生活。我的药箱开始时是为知青服务的,渐渐的,傣族老乡知道我会看一点病,有小病小伤就来找我,毕竟寨子离公社卫生所有12公里,看病并不方便。这样,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完全是用自己买的药物免费为老乡治病。(褚嘉祐)抢救彭大妈——机遇只垂青于有准备的头脑
年11月的一天傍晚,我从外面刚回寨子,路过会计家门口,听到一阵哭声,有人叫:“彭大妈死了!”我立即跑到会计家,问清情况,并作了认真检查,原来是村保健员给会计的母亲彭恩宝大妈注射了青霉素(当地医生平时打青霉素,根本不做皮试)。我立即判断是青霉素引起的过敏性休克。此时,曾背了遍的抢救办法立即浮现在脑海。我给大妈打了药箱里的急救药品,又请医院借来吊瓶给大妈输上液。傣族群众并不知道过敏性休克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以为彭大妈死了。当料理后事的棺材已经抬来、绑定要杀的猪嗥叫不已、亲友从四面八方哭哭啼啼地赶来时,彭大妈又活了。这个消息,立即传遍傣家村寨,说我能够“起死回生”。从此我得到了“摩雅利利”(傣语:好医生)的称号。对这件事的成功,我很感激当年的陈医生,明白了“机遇只垂青于有准备的头脑”这一真理。这一真理一直激励着我在人生中把握机遇,不断努力。彭大妈此后一直非常健康,我在年知青下乡30周年回寨子时,还和她合影。(褚嘉祐给方小四看病后告别)治疗方小四——热忱胜过医术
芒瓦的傣族小伙子方小四当时16岁,患乙型脑炎留下后遗症,从芒市住院回来后,耳聋口哑,全身瘫痪。家里把他放在一张下面挖了个洞(接大便)的床上,用一个破葫芦套住接小便。我去看他时,他像个皮包骨的猴子,一双深凹的眼睛使人害怕。有人说,不如死了好。
方家找到我的时候,方家爷爷说,既然芒市都没有办法,你就试试,治不好不怪你。我当时并不知道能否治得好他,但既然人家这么信任,就要竭尽全力。我查阅医书,请昆明的亲友请教医生,还想办法找各种特效药,甚至在自己身上试针,试用针灸、穴位注射等“新医疗法”。因为方家就在我住家的对面,所以我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每天至少到他家一到两次。在中西医结合治疗的同时,为防止生褥疮,我对他全身进行按摩,帮助他强行活动肢体。从一开始用电筒光刺激他的眼球活动,到最后教他重新发音,方小四奇迹般地得到了康复。以后身体好了,他还结了婚,现在已经当了爷爷。年,我在离开遮放10多年后回到芒瓦,与昆明医学院的医生进寨子找到方家。寨子里的小孩在门外通报说:“亲戚来了。”方小四立即在里面应声:“是不是小褚哥哥来了?”回想治疗方小四的过程,与其说是医术,不如说是热忱。就是这一腔热忱,使方小四没有失去治疗、康复的机会。下乡期间我第一次回昆明时,方家爷爷用托盘托了一盘子钱要给我“添路费”,我当然没有收。我治疗方小四得到的唯一好处是方家把他家小六放牧的壮硕水牛交给我犁田,这使我每天骑牛出工时十分得意。要知道,当时别的知青犁田的牛可都是瘦弱老牛,甚至母牛。给傣族老大爷切除腹壁上长了40多年的肿瘤
在农村,我寻找着一切可能的学习机会。终于,上海医疗队来到潞西,要在此工作一年,医院、医院的医学权威专家。我在县卫生局的支持下,作为唯一没有医学学历的大队赤脚医生参加了外科学习训练班,医院医院的医生学了几个月的手术技术,学会了独立进行阑尾切除、疝气修补等手术。学习结束以后,我又得到县卫生局额外的手术器械支持,在大队上建立了手术室,做了不少手术。其中做得最多的,是疤痕挛缩植皮松解手术,这是为山区群众解决烧伤导致的“鸭子巴掌手”问题,用手术将手指分开,用小夹板固定,对伤口植皮,让他们的手指重新张开,恢复劳动和生活的功能。
年7月25日,我在大队手术室给戛中南蚌67岁的傣族老贫农项牟瓦切除了长在腹壁上长达40多年的肿瘤。农场上海知青卫生员傅晓鸣,戛中昆明知青杨国华、王松琴,都作为我的助手参加了手术。切下的肿医院进行了病理检查。这一肿瘤大约克,体积为4厘米×5厘米×6厘米。手术其实不算太困难,但想想这一肿瘤在这位傣族老大爷腹壁上已经长了40多年,而今能在家门口不花一分钱就解除了痛苦,就觉得很有意义。
我从未忘记我的医学生涯是从给傣族人民当“摩雅”开始的
也许因为当年临到高考前被剥夺了考试机会,我特别感到学习机会的可贵。我一直等待着,希望到医学院学习。但由于种种原因,我在农村等待了6年半,直到年,才作为工农兵学员进了昆明医学院。毕业后,我被分配医院,尽管工作不错,又成了家、当了父亲,但我还想着再次学习,摘掉“工农兵学员”的帽子。于是,我又考上了同济医科大学的硕士、博士,后来又做了博士后,还与国外同行合作搞科研,前后学习又经过了近10年。
结束漫长的学习回到昆明后,年,我第一次回到潞西。当芒瓦乡亲看到我还能用一口流利的傣话与他们交谈时,都说:“二三十年不忘记我们傣话的人,真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他们纷纷回忆起我已经忘记了的当年为大家看病的事,还说:“现在的医生没有你好了,你还是回到这里给我们当医生吧。”确实,当年我并不懂多少医术,却有着忘我的热忱。记得为了给老乡服疟疾预防药,我专门挑下雨的晚上走乡串户,不顾自己常常滑倒摔跤,为的是下雨的晚上大家都会在家。当时给乡亲服药,要亲手把药放到他嘴里,提着茶壶倒开水看着他喝下去,还要求张开嘴看看,担心药留在舌头底下。这些简单的事,需要的就是热忱和认真。就是这种热忱的精神和认真的态度,影响了我的一生。
(重返村寨)我从未忘记我的医学生涯是从给傣族人民当“摩雅”开始的。在过去的10多年里,我不断找机会回到德宏。我曾经为边疆小学赠送了显微镜,希望孩子们从小就能看看微观世界,明白苍蝇会携带细菌、传播疾病。就在年,我还与云南省第一、医院的大夫和一些当年的知青,到遮放户拉进行了几百人次的免费医疗。我希望能找一切机会为少数民族乡亲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说,当年上山下乡对于我们这代青年人是一种无奈和不幸的话,那么,我们能来到傣族乡亲中间却是一个幸运。傣族乡亲以他们的善良、淳朴接纳了我们,在潜移默化中使我们感受到很多做人、待人的道理。在当时“文化大革命”造成同学、同事反目成仇,甚至家庭成员划清界限、割断亲情的形势下,来到傣乡无疑是一种人性的回归。我们在傣族乡亲的关怀下度过了人生的一个重要时期,这就是为什么昆明知青与少数民族乡亲的感情之深是全国知青中少有的,也就是为什么返城已经30多年,我们还保持着与傣族乡亲密切关系的原因。
(作者原系潞西县遮放镇户拉乡芒瓦寨、新民乡拱撒寨昆明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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