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市知青岁月第13期付碧云难忘的

芒市——神奇黎明之城,生态宜居圣地。如花的史实盛开在古老而淳朴的土壤里,请随“史话芒市”一起探索发现那充满希望的火炬冉冉亮起......

芒市有多美,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和居于斯、业于斯的人最想表达;芒市有多好,曾经岁月如歌挥洒青春热血的芒市知青最想赞美。芒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始于20世纪50年代,为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他们带着一腔热血和激情,从祖国四面八方来到芒市插队落户和屯垦戍边,与芒市人民同甘共苦、建设“第二故乡”,为芒市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奠定了坚实基础、结下了深厚友谊,是芒市人民最为宝贵的重要精神财富之一。芒市人民将永远铭记他(她)们、感激他(她)们、祝愿他(她)们。为纪念他(她)们这段珍贵的历史,表达芒市人民的感恩之情,更好地激发全市各族人民热爱家乡、建设家乡和永远跟党走的坚强意志,芒市委党史研究室特推出“芒市知青岁月”栏目。本周推出第13期,付碧云:难忘的大青树║遮放镇知青║(潞西县知识青年首届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全体代表合影)

难忘的大青树

付碧云

看到别人写记忆也好,纪事也罢,我总有一种冲动,觉得自己的经历也能写成一篇毫不逊色的纪或录。但提笔那一一刻,才感到语言的无用、文字的无力。它们永远无法叙述我内心的爱与乐、苦与痛!加上懒,原以为就握在手里的东西,殊不知就像沙子一样,你攥得越紧,它漏得越快……最后剩下这点生活的影子,就真是刻骨铭心了!年2月7日晚上吃过晚饭,我的一家人没有像平时那样——医院找人下象棋,母亲带我们三姊妹到街上逛一圈,外婆忙里忙外收拾、洗碗、搞卫生……而是全家人到二楼坐下,对我明天的远行——上山下乡,作一番最后的叮嘱和安排。我的父母都是医生,自然给我准备了一大包药品:有治感冒的、治发烧的、治拉肚子的、治便秘的、治胃疼的、治牙齿疼的,还有好多“狗皮膏药”和“万金油”……最后,父亲郑重其事地拿出一本崭新的64开红塑料书皮的《简易针灸手册》,只见上面写着:“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毛泽东”。父亲说:“本来我想你们姊妹中也要有一个搞医的,但现在你们不能继续念书了,你下去也好,可以锻炼锻炼。那个地方毕竟是农村,缺医少药,你们住的地方可能也不容易买药看病。贫下中农生病了,你也可以给他们点药吃。这本书你要好好看看,药总要吃完的,针灸是一种很好的治疗方法,有时比药还管用。记住,治病是七分药、三分情……”很长时间以后,我才领悟了父亲这番话的分量!而当时,我只记住了他说的:“芒市,再往前走就出国了,出去就是缅甸……”啊,缅甸!记得原来看过周总理访问缅甸的影片,我还留有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那些缅甸妇女穿的衣服漂亮极了,难道芒市的妇女也穿那样的衣服?那天晚上,我是在一种激动,兴奋好奇的心情下进入梦乡的……2月8日,大客车离开昆明,驶向我梦想的、虚幻的、准备在那里大有作为的地方——芒市。经过6天的颠簸,最后是辆马车把我们从遮放镇拉到了新家——贺换社。贺换,好美丽的寨子,寨门就在公路边,刚下马车,就被一棵好大的树震惊了!这棵大树傲然屹立在寨子门口,它的枝叶那么茂盛,它的树冠那么博大。树枝随风摆动,像在欢迎它的儿女,更像我们的父母展开双臂要拥抱他们的孩子。我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大树!我感觉到了它的雄伟挺拔、它的生机勃勃,奇怪的是,我还会感觉到它的和蔼可亲。我迫不及待地朝那棵大树跑去,边跑边喊:“快来看,快来看,这么漂亮的大树,从来没有看见过!”我们同行的4个女知青拉起手来围了一下,根本就围不过来。这时听到许多人的笑声,才发现周围已经来了好多寨子里的傣族乡亲,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正看着我们笑呢。赶马车的大哥会汉语,他告诉我们,这就是大青树!晒场上,每个知青被分配到一户傣族老乡家去同吃同住,许多人家只来一个人,最多两个,就把一个知青带走了。而接我的这家却来了一大家人:父亲、母亲、一个儿子和4个女儿,最小的还被抱在母亲怀里。看他们穿的,好像不如前面那几家,而且有那么多小孩,今后就要和他们一起生活了?我不敢想……2月,刚好是过了春节。每天出工前,咩吧总是给我一个烧泡了的糍粑、一小块红糖。开始觉得好吃,但吃了几天后就腻了。再看看周围的同学,他们带的糍粑有的是用油炸了,再撒点白糖或一小点盐;有的还会给一条小鱼或一些说不清的菜之类。我很羡慕,但又不敢说。于是,我把给我的糍粑拿出来就扔进了竹林。不知是我的行为被发现还是咩吧的预感,第二天一早,咩吧就支走了家里的人,她挑开了火,也为我用油煎了一块糍粑,细心地撒上了点盐……其实,我从小更爱吃甜食,看跟别人吃的不同,只是眼馋。老实说,这块糍粑并没有甜的好吃,但那天我接过糍粑,心“梗”了!这是我离开家后第一次当着外人掉下了眼泪……咩吧身体很弱,瘦瘦小小的,经常生病。我的父亲太有预见了,给我带了那么多的药,这下派上用场了。咩吧心眼好,吃了我的药还告诉给寨子里的其他人。于是,经常有人找我看病,我的药很快就给光了。(赤脚医生出诊)终于,轮到我自己病了,感冒发烧,但我已经没有药了,多喝水吧,好好睡-觉,明天可能就好了。但喝多了水,晚上老起夜,第二天感觉更难受,一量体温39.2摄氏度,浑身酸疼,咳嗽,头晕得天旋地转……看病得走到遮放镇,足有8公里路,根本走不动。想起在昆明有一次也是这样发烧、咳嗽、头晕,我撒娇,哭得外婆不知所措。父亲给我吃了一小点安眠药,我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在这里,我没处撒娇,没人让我撒娇。于是,我如法炮制,吃了一小点安眠药,真的也就睡着了。还好,因安眠药不敢随便给贫下中农吃,才剩下了。我不知睡了多久,反正天又黑了,好像有响动。我睁开眼睛,看到咩吧坐在我的床边,一盏微弱的油灯照在她瘦削的脸上,凹陷的双眼噙满泪水,她正不停地擦着,肯定哭了好久。看她的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她好伤心,就像我快要死了一样。她看我醒了,高兴得大叫:“快来看,醒了,好了!”咩吧平时轻言细语,从不高声说话,这样大叫是我听到的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她跑出去,端来了平时只给最小的女儿吃的蜜蜂卵给我吃。她知道我爱吃甜食,还对我说:“我家穷,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吃,对不起你了……”我哭了,像回到了自己的父母面前。以往想家,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流泪。这次,我是放开声音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搂着我的母亲,我的傣族母亲!一次,咩吧病了,先是拉肚子,刚好了又牙疼,吃了好多消炎药都不见好。因为咩吧身体太差,我轻易不敢给她扎针灸。寨子里好多人,我都给扎过了,已小有名气,傣族老乡已开始叫我“摩雅”,但我就是不敢给咩吧扎。上午给她按摩了合谷和太溪穴,不好。下午,黔驴技穷的我只好鼓足勇气给她扎了这两个穴位,她说不太疼了。但第二天一早,她的脸肿得发亮。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这叫什么“摩雅”?叫什么女儿?我躲进屋子,又翻开父亲给我的《简易针灸手册》……哦,有个穴位:“颊车,在面颊部,下颌角上方约一横指,当咀嚼时咬肌隆起,按之凹陷处……或者,以开口时面部肌肉会凹陷之处为基准寻找即可。”我对着镜子试了几次,为了准确,把自己的脸都扎出血珠了。我鼓起勇气,给我的傣族母亲扎了颊车、下关、合谷和太溪。她睡了一觉,下晚,脸肿消了。她见我就笑,还说:上午太难看了,不罕哩(傣语:不漂亮)了!我知道,她这样说其实是在安慰我。哈哈……我也笑了,由衷地笑。我成功了,可以向父亲汇报了,可以有资格接他的班了。后来给父亲写信,我才知道扎“颊车”这个穴位是有风险的,它旁边就是静脉,还关系到耳大神经、面神经,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我没有正规学医,靠“赤脚”要想接班,谈何容易!后来,知青返城,我也告别了我的傣族母亲。年,我随云南知青艺术团到瑞丽演出,因为时间关系,不能在我们知青住过的任何一个寨子停留,但客车要经过遮放、经过贺换才能到达瑞丽,我强烈要求让我坐到前面,哪怕是看看贺换那棵伫立在寨门口的大青树,看看它是不是还那样雄伟挺拔,那样生机勃勃,那样和蔼可亲……每当想到那棵大青树,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我的父亲。他爱我,给了我一切。但就在我下乡的第二年,由于特殊年代的医疗质量和条件,他延误了治疗时机,死于脑出血。一辈子治病救人的他,到头来自己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我也会想起我的傣族母亲,因为有她,我在农村的日子才会感受到温暖和母爱!这种爱是那样的平凡、无私,那样的纯洁、伟大!我睁大了眼睛,却找不到我熟悉的那棵大青树……看到了,看到了贺换的寨牌,但就是看不到我的大青树,那棵象征了父爱和母爱的大青树!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刚看到大青树时,除了它的雄伟挺拔、它的生机勃勃,我会感到它的和蔼可亲!大青树没有了,是被砍伐了,还是被虫吃了……我的眼睛模糊了,难道我的傣族母亲……后来得知,就在年年初,我的傣族母亲也因病离开了我们。大青树没了,但我始终不相信它会倒下,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他们永远在我心里。我相信,大青树的心灵一定与我的父亲、母亲相通。我相信,所有善良的人们都像大青树一样生机勃勃、昂扬向上。面对永恒,没有不朽,唯有博爱!(作者原系潞西县遮放镇弄西乡贺换寨昆明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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